意识到这一切的我既忧心忡忡,又着实松了口气。
眼前的崔真理竟然开始跳起了宅舞,伴奏也随之响起,舞蹈中,她的衣服竟然不动变换,校服啊、洛丽塔这种二次元的衣服,还有一些cosplay的衣服。发型和妆容也随之变化。
一时间我竟看的出神。
不是我吹牛,崔真理这颜值、妆容、舞蹈的水平,超越TikTok上百分之九十的小姐姐。
我只想沉浸在这个世界中不再出去,可是李相宇却不合时宜的出现。
祂皱着眉头,小脸上满是不开心地问我:“这有什么好看的?”
我笑了笑:“小屁孩懂什么?”
“喂,你是变态吗?”他骂了一声,随后又对我说:“你和我,只有你和我是知道真相的,他们不知道。只会坏事。”
我摆摆手:“既然大家住在一个房子里,就应该互相照应。李相宇你既然更厉害一些,就想办法让大家和平共处……”
“李俊秀,你难道做一辈子神经病吗?”
我看了看还在跳舞的崔真理,叹了口气:“所以,张巡警和金巡警已经被你杀了?”
看他得意的表情就知道了。
“我察觉到你的存在的时候还将你奉为神明,你却这样对我们?”我说。
“中国有句古话: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。”
我和他显然产生了分歧。我觉得每个人格都应该得到保护与尊重。
李相宇却要抹杀除他以外的一切人格。
这也许是我能够成为同他对抗的存在的原因。
大家需要的我的保护。
崔真理停止了舞蹈,向我们这边走来,李相宇小朋友撂下一句狠话匆匆消失:“这次你们运气好,雨停了。下次,我定将你们赶尽杀绝。”
我看着走来的崔真理,伸出手来。崔真理和做出相同的动作。我们两个中间仿佛隔着一面镜子。
两人同时向对方伸手,正当手指要触碰在一起的时候。
周围白色世界出现一道道龟裂的纹路,然后砰的一声,世界如镜子般碎裂。然后,我看到金巡警脸色扭曲的向我冲来,我下意识的抬脚踹了过去,身边的崔真理同时出手,我暗叫不好,然后因为踹的太用力,脚上一抖,从梦中醒了过来。
原来是噩梦一场,我缓缓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,和嘈杂的仪器声。
我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。
逐渐清醒的我感觉到了浑身的疼痛,我动了动手,发现左手打着点滴。床边的父亲看到我醒来,先是有些激动,然后跑去叫了医生。
管床医生来的很慢,而我还沉浸在对噩梦的回味之中。
按照梦中的情节,我应该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精神病。
我的身体好像是一栋房子,我、李相宇、金巡警、张巡警以及崔真理都是住客。
大部分住客之间不知道彼此的存在。李相宇则是特殊的存在,每到雷雨天,李相宇都会出来清理房间里的住客,被杀死的人格就会彻底不复存在。
但是这次我突然醒悟,以不同于李相宇的方式在不同人格之间切换,我倒是觉得每一位人格都应该得到尊重。
梦中纵然感受恐惧,现在回想起来反而颇为有趣。
我回味之间,医生到场,稍微检查了一番,说是没什么事了。父亲明显松了口气。开口对我抱怨:“你这小子,这么拼命干什么,只不过是一个巡警,难道大韩民国没有你李俊秀,就抓不到逃犯了吗?”
我还没来得及回嘴,赵贞媛就进了病房,我父亲赶忙不再啰嗦,和赵贞媛打了招呼。
“您好,伯父。”赵贞媛客客气气的鞠躬问好,然后和我闲聊几句,又和我说起了我受伤的始末。
第三警务室真实存在,我也确实是第三警务室的巡警,不过第三警务室只有两个人,一个是班长赵贞媛警卫,一个就是我。监狱确实也有犯人越狱,多方围堵之下,犯人铤而走险进入警务室,不知是出于“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”这话的蛊惑进行躲藏,还是打算抢夺警械拼命抵抗。总之,只有我自己值守的警务室里,我和犯人殊死搏斗,最终将犯人擒获后负伤晕厥。
“这次越狱事件轰动全国,你单枪匹马抓获逃犯,没准能有机会升职成警卫。”赵贞媛这样对我说。
大韩民国警察的警衔由高到低分别是治安总监、治安正监、治安监、警务官、总警、警正、警监、警卫、警查、警长、巡警。警卫以上为干部警察。高中毕业就考入警察大学的精英分子,毕业就是警卫。而我这种大学毕业后考入警察学校再学习的则是巡警做起,无特殊功勋甚至很难成为警卫。
听说能升职为干部,父亲的眼神亮了许多,赶紧追问赵贞媛。
赵贞媛说:“伯父您放心,咱们俊秀现在是大韩民国的英雄了,按照大韩民国警察厅的规定,警卫出现缺额的时候是可以后补进去的。”
父亲立刻又打听缺额的情况,还要拜托赵贞媛向上级多说好话。
赵贞媛却是肯定的说到:“伯父,您放心,要是署长不优先晋升俊秀,我就是去署长办公室发疯。哪怕被人叫疯婆娘也要让俊秀晋升。”
我父母经营着一个小餐馆,说不上八面玲珑,也有自己的小精明。等送走了大包大揽的赵贞媛,我父亲便又给我妈打了电话,一会儿母亲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。
又是一阵闲话。等我完成注射治疗,便打算起来活动活动。我爸却神秘兮兮地说道:“被你抓的那个逃犯也在这家医院里,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,据说可能是植物人了。”
我爸无论走到哪里,总有各种各样的消息渠道。
我没有去看望金太赫的打算,只是确认了自己身体确实没有大碍,便拿着手机查多重人格这件事。
按照网上的说法,这个是可以治疗的,主要还是尽量让各种人格之间和睦相处。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看看心理医生,又听我爸说:“植物人也好,这样就不会报复咱们了,听说那人原来可是灭门案的凶手,你说这样的混蛋,为什么没有判终身监禁?”
我想到了什么,于是问道:“他同伙怎么样了?”
我爸一怔:“他有同伙?”
我爸显然不知道崔斗焕的事情,我便打算跟赵贞媛打听一下,但是想了想最终没有打这个电话。而是跟我爸问清楚重症监护室的位置,独身前往。
到了门口,表明了身份,便顺利见到了看守在这里的警察。
警察不是北山区警察署的,我并不认识,但是也算给我这个抓获犯人的“英雄”一些面子。闲聊几句,我大概摸清楚了情况。
越狱的只有金太赫一个人,没有什么崔斗焕。
难道崔斗焕是我的一个人格?
我这么想着,又掏出手机,输入崔斗焕的名字,很快一个词条引起了我的注意。
大韩民国建国以来最大的诈骗犯,1971年被判无期徒刑,关押于北山市监狱,1976年因意外死于狱中。
我心头一紧,赶紧查询详细资料,经过一番翻找,竟在某个怪谈故事板块找到了详情。
1976年,大邱监狱对旁边狱神庙进行改造,崔斗焕参加改造狱神庙的劳动,意外被倒塌的神像砸中,当场死亡。
我放下手机,从病床上起来,走到这间高级病房的独立卫生间,反锁上房门。
看着镜子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,一抹微笑爬上镜子中那帅气的脸庞。
哈哈哈,他们都没有发现异常。
我并不是什么李俊秀分裂出来的人格。
我毕业于华夏首屈一指的汉东大学法律系,我不是什么神经病,我是一名穿越者。